家乡的路
我出生于1986年,那年我的爷爷正好57岁。记忆中,家乡是典型的偏僻村庄,它四周荒芜,房屋后仅有一条长约2公里的村主道穿境而过,沿着高低不平的田地,伴随着弯弯曲曲的沟壑并走,经过村口后才能与通往城市的方向相接。如今,屋后那条连接外界通道和村中那一条条村道的焦点,也只能永远成为我的记忆。
那时的道路,应该是我们的祖辈们用刀砍、用锄挖、用脚踩出来的,原本斑驳的大青石块早已被踏得光亮,原本凹凸不平的路面早已被踩得瓷实,这都记录着一代又一代辛劳的汗水。
爷爷奶奶属于耗尽了心血的那一辈人,记忆中,要数出行最难。那时他们出行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,他们不管是外出办事或是变卖农产品之类的都只能靠步行。即使是去最近的乡,光来回也得花几个小时,如果村里人要去县城办件事之类的话,得半夜三四点钟起床,打着火把,步行或者骑着毛驴走上三四个小时。有时候,村里的人们为了把辛苦种出来的农产品能卖个好价钱,哪怕是远处的市场上比当地市场贵上五分或一毛钱,也愿意肩挑背驮得拿到更远的集市变卖,即便双脚磨得血迹斑斑,也会为多卖的几毛钱而乐的合不拢嘴。
在爷爷的讲述中,我的父亲是在当时离家最近的沙井乡农业中学读书,由于那时交通不便利,再加上家境贫穷,他几乎都是一周之后才回家,每次去学校要带上一周的干粮、面团,临行前的那天晚上,奶奶便早早帮父亲收拾好所有行李,其实也就是一个书包和那几块有数的黑面馍馍。父亲去学校要走20多里的路,而且荒无人烟,常常是奶奶和大姑去村口送走父亲的背影。其实,在那个年代,村里有读书人的家庭都重复着这样的情景。
我出生的那一年,家里建了新房。从那时起我们的生活也有所改观,整个村子也行进在改革发展的热潮中,政府的各项惠农政策送到家门口,为我们拉电、修路、筹划来钱的路子。爷爷常说:只有修好了家乡的路,让我们的娃娃走出去,才能为建设祖国出点力啊。父亲当时被聘为乡镇财税干部,母亲和爷爷奶奶耕田、养牲畜,家里的经济越来越好,村里的经济也越来越好。
1997年,我小学毕业,太奶奶过世。
我们的初中在离村子8公里的地方,政府为我们修通了公路,方便了我们上学,也方便了村里人集镇赶场,自那时起村里人远离了起早摸黑和步行跋涉。再后来,村子里的这条路扩建的越来越宽、越来越平。
随着时光的飞逝,我考上当地的师范,最终告别山村,来到了市区上学。后来参加工作,从此,回到老家的时间更少了。近几年,趁着政策的扶持和家乡人的努力,老家的村道迎来脱胎换骨的契机,不到三年时间,张肃公路已是路面宽阔、绿化成型的主要干道,从此,我们老家人祖祖辈辈所走晴天一身灰、雨天一身泥的坑坑洼洼道路成了历史。
光阴荏苒,日月如梭。我们的村子被列入乡村振兴示范村规划,一座座土坯房悄然而逝,一桩桩小康楼错落有致,每次回到家乡,都会让人耳目一新,为之怦然心动。往日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早已变成了平直整洁的水泥路面,不仅村与村之间被宽阔的水泥路连接在一起,就连村庄里大大小小的巷道也都被水泥路贯穿一体了。每条巷道的水泥路旁都修有排水沟,排水沟里的水自由欢快地流向远方,家家户户门前都栽树种花,绿树红花映衬着一座座鳞次栉比的小楼房。
站在村头,望着平整的路面、拐弯处的玻璃镜子、路边的护栏……无不显示着老家道路的大变迁。村子里路网不畅、道路狭窄坑洼、村民出行不便的状况,已经成为过去。
道路的变迁,为子子孙孙铺平了追寻梦想的坦途,为守候家乡的村民们开辟了一条和谐幸福之路。
(甘州区大满镇中心学校 鲁 娇)